和她独处的光景不出月余,各种隐忧渐次浮现。我和她正好差十岁,许多观念不同,几至不能沟通。起初,她有时会说一些自己的烦心事,而少年只会粗线条地思考它们,大刀阔斧地纸上谈兵,反觉她太过小题大做;一而再,再而叁,她不愿再提那些事,我才逐渐知道自己的错误,但再也没有机会让她知道我已经懂事,会体谅她,如果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做听她诉苦的小棉袄。不懂事的小孩子才总向大人嚷嚷自己懂事了。
我和她能聊的话,一开始是文学,后来也只剩文学。她却说慢慢变得不喜欢那些,想先过好生活。纵是不写作,要想保持独立,也须有足够的钱和一间自己的房间。独立又是为了什么?我躺在她身后问,望着几枚玻璃外壳的方形吊灯,脑海空洞。难道不该独立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觉得是思考,与其费尽心思拙劣地扮演成别人希望看到的样子,不如追求自己从心底真正想要的东西,这才是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灵魂。你不觉得轻易说应该怎么做、事情本该怎么样,不假思索得有些人云亦云吗?
哦,真好,我也想过得那么潇洒。可惜我不像陈寅恪,出身官宦世家,可以读书不要文凭,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不然,我去追求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