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一口,她应当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猎犬,哦不,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猎人。
顾大姑娘默默为自己找准定位,叩响门环,如她所料,门房仍是满面晦气一身高傲,这个奴仆在宗长宗妇面前一贯是摇尾乞怜的媚态,对她却是摇身一变,成了呲牙咧嘴的恶犬——看门狗的形容,倒格外准确。
“恶犬”昂首挺胸,拿鼻孔看人:“我说大姑娘,看你这一身儿,是你娘终于咽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上回你来,招来一堆闲汉上门儿,毁谤宗家尊长,可把老太太气得狠了,只老太太一贯仁慈,怜你父亲死得早,又摊上个不守妇道的亲娘,上无尊长教导,下无兄长训诫,才不和你一般计较,只是斥训没用家法,今日可不仅老太太、太太在,太爷可也没出门儿,再容不得你……”
“恶犬”用鼻孔“瞅了一瞅”边上站着的男子,呸出一口唾沫来:“这又是从哪里勾搭的粉面男,装个什么仕林郎,太爷可不容你们耀武扬威!”
依着时下的风俗,闺阁女子遭遇如此羞辱,那可得投缳触壁自证清白,然而咱们顾大姑娘可没这觉悟,又需不着再上演节烈不屈的戏码,她冲“恶犬”微微一笑、唇红齿白,转身时却又换了另一副面孔,冲着粉面男,哦不,是知州大人极度信任的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