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梧这一睡便又睡到了次日清晨,他这一觉显然要比上一次安稳许多,面上也恢复了些血色。
只是似乎是睡得太沉了,将醒未醒之际,睁开闭上,往周敛身边蹭了蹭。周敛被他这个动作惊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还以为他要醒了,便听他低低地,含混不清地道:
“大师兄。”
他睡了这么久,嗓子难免有点哑,听着比平常要低沉一些,拖长了的尾音又软得不像话,像是在撒娇。
周敛被他这一声叫得心里一软,随即又是一酸,各种滋味过后,他冷静地得出结论:这是还糊涂着呢。
然后像是为了反驳他,沈梧再度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他,道:“几时了?”
周敛贼人胆虚,迟了片刻才回答道:“卯时三刻了。”
就迟了这一会儿,便错过了抹去犯罪痕迹的最佳时机,周敛一阵懊恼,随即心底又升起了一点隐晦的期盼,紧张地看着沈梧。
沈梧迟缓地眨了眨眼:“我睡了这么久。”
竟是对二人交握的手毫无反应。
周敛眉心一跳,凝神去看他的面色,却见沈梧半敛着眼睑,目光也不知落在哪里,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哪里像个清醒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