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隐面色不改,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袍摆,缓声道:“老师,学生有句话一直想说,却没有机会说与老师听。学生和王上虽曾在您的麾下从戎,但这景楚,国姓虽是芈,大氏却从来都是景。与其说是老师成全了王上,何不说是王上屈尊承了老师的情……”
“好,好,好哇……”大司马的性子并未随着年纪恬淡下去,闻言大为恼怒,眼睛发红,面颊横肉微抖,连哼了三声好。
晏隐的眼睛余光隐隐扫见房门外踏月而来的宫灯阴影,他脸上暧昧的笑意更甚,几乎是微不可闻加了一句:“更何况,老师也不是白白帮忙。”
大司马勃然大怒,黑脸发紫,一掌拍在几案上,凌厉的气势呼之欲出:“放肆!”
几案的茶杯被震得跳了开去,杯盖颤动,迤逦的水渍在桌上留下蜿蜒的痕迹。门旁的两个內监也不由跟着抖了一抖。
屋内的两人同时便听见楚王低沉含笑的声音:“老师,何事如此着恼,可是晏隐又不听您的话。”
大司马又死死瞪了晏隐片刻,这才从鼻孔中哼出两道气:“王上言重,‘老师’二字老臣受之有愧。”
楚王看了一旁拂袖而坐的晏隐,他笑眯眯的歪了歪头,一副无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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