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我时,无惊无喜。
目光淡漠,带着几乎与她年龄不符的超常的冷静,并不着力地打量着我,却仿佛能看到我心里去。
她立于夜樱之下、御河水畔的窈窕身影有如谪仙,纤丽出尘,好似随时会凌风飘飖入月宫。我在一侧注视她许久,贸然现身攀谈是登徒子所为,所以我选择吹笛的方式。依以往故事,对此良辰美景,闻我笛声的女子无不目醉神迷,她却例外。
她的目光从我冠巾徐徐移至靴尖,然后才启口应我:“公子乐声甚妙,惜倚音稍重,略显繁复华丽,若试减两分,笛声游移于澹澹月光之间,或更清绝。”
我略一沉吟,按她建议重奏一叠,弱化装饰性倚音,映之明月清风,果然意境迥异,她听着,唇角亦浮出一缕清凉笑意。
“谢小娘子指点,”我朝她长揖,又含笑挥笛一指御河中夜樱倒影,道,“无以为报,唯有将这一水夜樱赠与你,聊表谢意。”
这是我屡次用来逗身边女子的桥段之一,指着天边白云、水中倒影,信口说赠给她们,她们或瞠目结舌,无言以对,或嗔怨撒娇,要我赠以实物,只不知这外表脱俗的姑娘会否有别样反应。
她从容不迫地敛衽一福,然后舒长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形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