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候一声令下,守城将士大开城门,将人群攒动的街市敞开在数万大军面前,参将接令放行。城墙上高高悬挂着的、风雨飘摇半生的旌旗被缓缓取下,从城墙往外望去那叫一个黑云摧城,城里男女老少拥簇尚候走出城门口,我跟在身侧,只觉数道愤懑不平的目光敲打而至。
滕歌没有挥军进城,数万铁骑静静伫立着,他下了气宇轩昂的白马,朝眼前有些岣嵝的老人鞠了躬:“恭请尚候。”
我认识的滕歌,嚣张跋扈,不近人情,有着累累战绩,除了对师父有过温言软语,再无此刻的恭敬。
滕歌素来治军严厉,即便亲眼目睹总帅的低声下气,身后数万大军依然肃穆而视。
尚候受滕歌一礼,转过头反问我:“你师兄吃错药了?”
“我也没见过他这般,兴许是脑袋烧坏了,可想想,他该觉得惭愧。”我脱口而出的话让滕歌嘴角抽搐:“为了滕家的名声和荣耀,即便知道您遭人构陷,也不会理会。”
滕歌皱眉:“你是不是闲得找抽?”
我耸耸肩,无奈道:“不过,这或许就是权臣吧。”
谋算时局,权衡再三,选择稳妥,抛弃根骨。只是到底心中有愧,这一躬更像告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