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轸走出宫门,踏上轺车回家。轺车辚辚而行,陈轸闭目苦思。惠文公特意留他,心中明明有事,且他陈轸也已猜出所为何事,然而此公竟然忍住,只字不露,还耍闲情,拉他去看这场歌舞。
难道这场歌舞有何深意?
陈轸思虑多时,仍是一头雾水。此番入秦,惠文公二话不说,一见面就封他上卿,赐他宅院,赏他金帛、仆从,种种“恩遇”皆出意外。他自觉受之有愧,本想进献制魏良策,可此公自从封他上卿之后,既未召他觐见,也未向他“垂询”任何国事。身为人臣,不知其主而妄言者,下场往往可悲。再说,惠文公不是魏惠王,早晚想到他一石数鸟,于短短数月之间一连诛杀商鞅、甘龙诸人,使前朝权臣土崩瓦解,陈轸的后脊骨都是凉的。
陈轸又走一程,见尚未黑定,遂勒转马头,驱车拐向嬴虔府邸。嬴虔虽已卸下太傅之职,惠文公念及他为宗亲,特许保留其在咸阳的府邸。近些日子来,陈轸无所事事,在秦又无朋友,无聊时就去拜访这位秦国旧臣,或钓鱼或弈棋,倒也投缘。
听到车马响,嬴虔知是陈轸来了,乐呵呵地迎他入厅,一边吩咐掌灯,一边设宴摆棋,准备大战一场。
陈轸心事浩茫,哪有闲情陪他下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