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烛火的暖光之下,沈砚卿的眉目线条越发地柔和了几分,长眉隐隐入鬓,压在一双滟滟沉沉的眸子上,而他此刻微微垂下眼睑的双目中似是映着一片韶光灼灼,配上唇角一贯慵懒而漫不经心的上扬弧度,似能化烈风为细雨,化怒涛为微澜。他的五官其实分开看算不得多么精致,但合作一处时,便给人以说不出的舒服,好似一切阴谋作态皆是不值一提。
风茗从未见过他褪去这副散漫神情的模样,此刻和着这片静谧,她想着若有这样的一刻,应是那双眉凛冽地挑开欲曙天色,而眸光一抬,便可破开长夜浓云,升腾起千万里的朝晖。
似是察觉到了风茗的目光,沈砚卿停下笔微微抬眼,眉目含笑:“风茗?”
风茗眨了眨眼,赶忙垂眸瞥向了书桌上的画卷:“我只是想起自己刚刚来到楼中之时,先生便是这样手把手的教会了我商会的许多事务。”
“确实,不曾想已是三年过去了。”沈砚卿说道,此刻烛光微暖,窗外乐声泠泠,似乎正宜追思往事,“当年连账目都分辨不清的小姑娘,如今倒也能独当一面了。”
“我……至少我当时都记住了呀……”风茗不自觉地把目光更低了几分,盯着画面上尚未细细勾勒的昙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