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归于天涯,舟中之人不辨面目,唯见衣袂当风而身姿飘举。
“依依不舍留芳影,此别何年再续情?”风茗起身走近了几步,轻声念出了留白之处的诗句,复又垂下眼笑了笑,微翘的睫毛精致如剔羽,语气不无惋惜,“此花此月虽然美极,只可惜寓意不那么圆满……大凡商贾俱爱十全十美,这不像是石斐会喜欢的呢。”
“花草无心,寓意不过皆在于人。”沈砚卿闻言,只是淡淡地一笑,“若我不曾记错,这其中除却昙花,尚有罂粟之毒、杜鹃之悲、曼陀罗之迷,皆是笔触细腻如生,你若见了,也会喜欢。”
杜鹃?风茗想起了此前在东侧厢房中见到的画卷,如今细细想来,却是精致之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典故之中的杜鹃啼血之事,似是因……亡国而起。
风茗摇了摇头,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不详的寓意,起身走到书桌前在沈砚卿的对面坐下,静静地端详着他的走笔。
这幅临摹的画中,水边一簇簇的昙花尚且只有潦草勾出的形状,而已完成的诸番景象均是与原作极为相似。只是细细看来,那水天之涯的离人却是变作了溯流而上的归来模样,原本背对着负手而立的姿态也变作了迎风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