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妮儿这才反应过来这条毛巾的用处,她茫然地用毛巾揉乱自己的头发,后视镜反射出她的样子,眼神空洞,不知所措,头发被自己揉得乱七八糟,衣服因为潮湿而贴在胸口,她打着寒颤,嘴唇苍白。
车子平稳地在夜色里行驶,连老天都同她作对,杨妮儿上车后没多久,雨便渐渐停止。
大雨洗刷后的天空,黑得发蓝,繁星好似棋盘,那是九十年代的天空,还没有弥漫不散的雾霾,和时时处处的高楼大厦。
汽车进入文华路,低矮逼仄的平房由远及近,逼入眼帘,土黄色的外墙面,巴掌大小的窗户,许多房子,甚至建造在马路下方,汽车的轮胎从房子的屋顶旁驶过,将卷起的尘沙送入屋顶下方的透气小窗,杨妮儿目送那一间间房屋远离,又迎来一排排灰褐色筒子楼。
筒子楼的下方,搭建了许许多多的水泥板,已经这么晚,还有人在那些水泥板上做晚饭,水是从远处的水井打来,一桶水洗许多蔬菜,煤球炉就暴露在空气中,没遮没挡,任着风和残雨随时将炉火熄灭。
杨妮儿便在这样的场景中慢慢缓下情绪,她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你瞧,谁的生活都不容易,杨妮儿,没事的,你才二十四岁,多吃点苦,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