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被惊涛骇浪席卷而过,冲的太后一阵猛咳,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想将那股从胸腔里喷涌而出的血腥扼住,却终究有温热而黏腻的触感自她的指间慢慢滴落。
“去!去找皇帝!就说哀家不行了,有话要交代他!快去!”
听闻太后不好,皇帝自是要展现十足孝心的,逶迤着煊赫的仪仗便去了慈宁宫,亲自服侍了太后将汤药吃下。
慈宁宫里的摆设一如往昔,精致而奢华。
窗台下百鸟朝凤竹漆面嵌螺钿几上供着一盆上品水仙,汪着金色的光线自半开的窗户间漫漫然的照进,流转在花朵之间,烘起一股浓郁的香气。
只是这宫殿被汤药的气味浸染的久了,连嫩黄而洁白的花色里也多了一份乌沉沉的死色。
毫无生气。
太后斜倚着堆叠起的两只暗紫色的软枕,捻了帕子轻轻掖了掖嘴角。
面上并无方才的凌厉,只以一泊虚弱而慈爱的神色端详着皇帝脸色道:“皇帝最近瘦了好些,即便要忙碌朝政,也要保重身子。天下的臣民还指着皇帝才能走的顺遂呢!”
轻轻咳了几声,神色间便添了几分悲戚,“太子是皇帝唯一的嫡子,皇帝对他寄予了厚望,只怪哀家太担忧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