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戏起唱,《跳加官》开场,再是《打金枝》等两出吉利戏。
商会的人想得周到,晓得吴先生没相好,还请了一位清倌妹妹予他作陪。吴祖清请其吃瓜子果脯,妹妹倒还请他吃烟。闲谈两句,吴祖清果觉无味,也就装作入迷听戏了。
还来了些裙带青年,这位少爷那位公子哥儿,兴洋派作风,不爱逛堂子爱去舞厅,陪伴身侧的是舞女。
场面不东不西,说喜气却更邪靡。赶来的路记者仿佛误入怪诞之地,昏头转向,不知镜头对准哪边。
戏听罢,开筵上桌。路记者寻到先前给利是的人,悄声问:“请问让我来是做什么的?”
那人将他拉到角落,“见着了吧?你回去好生写篇报道。”
“写什么?”
“见着什么写什么呀!”
路记者又稀里糊涂地回去了,琢磨再三,还是起稿批判。管他阴谋阳谋,眼见为实,有机会揭露这些富贵闲人的丑事,不写白不写!
是日,文章刊于《申报》,出现的人物作化名。可不知何故,他主批的对象明明那帮老爷,登上报纸竟成了全力炮轰吴先生。什么借兴实业之机,到沪上大兴腐败风气,甚至意指其出身名门,是个只会撒钱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