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在霞飞路,法租界的繁华地段。蒲郁很容易寻到一辆人力车,车夫脚程不算慢,往北跨越租界交界线,到达赫德路的弄堂也已天光大亮。[20]
蒲郁回家,含糊地回答了施如令的询问,约定晚上去张宝珍那儿。施如令倒没有前些日子那般一惊一乍,应下了。
待蒲郁洗漱完毕,回房间梳头,施如令闷闷道:“小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
“什么事?”蒲郁眉梢一抬。
“近来你常常晚归,好像同我没那么亲近了……蓓蒂那儿你也不去。”
蒲郁笑道:“说什么呢,这世上我除了你还能同谁亲近?不是早和你说了嘛,我做师傅了,需要拉拢客人的,姨妈好心替我张罗。何况姨妈出去住,也没几个贴心的人,我能帮衬什么帮衬一点总是好的。”
“话是这么说,”施如令努努嘴,“可我觉得你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一门心思钻研——虽然过去也一门心思在裁缝铺上,现今有过之无不及,好像除了裁衣没什么能让你在意似的。”施如令站在蒲郁背后,从巴掌大的梳妆镜里看她。
“可不是好事嚜?我能早些独当一面,就能早些挣钱。”蒲郁放下梳子,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