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迟滞了一下,瞧着铜镜里的面容。她的年纪,才堪堪到王氏的一半,那样鲜活妩媚的眼神,丹霞染就的朱唇——为什么要死呢?是怕去洛阳吗?她镇定地拿起螺黛,细致地描绘着鸦羽般的眉毛。
我才不死呢。谁来我也不怕。她暗暗地叮嘱自己,侧脸对着铜镜,挑起了纤细的长眉。
这一转脸,余光瞥见了薛纨。
他站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在哭,大概只有你还有心思浓妆艳抹了。”
阿松扬起脸,在铜镜里睨着薛纨慢慢走近的身影。
樊登之下,也就他了,在禁宫里来去自如,他很有一番春风得意、扬眉吐气的姿态。
阿松眼尾不屑地瞥了他一记,“有什么好哭的?”
薛纨说:“被抛弃的女人,大致总要哭几场的。”
薛纨坏心,故意地往她伤口上撒盐,阿松沉下脸,狠狠啐他一口。
薛纨到了阿松面前,捏住她下颌,强迫她转过脸来,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
阿松被他的灼灼目光看得心虚——如他所言,她是哭了,才刚还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大场,连脂粉都冲掉了,只好盖了一层又一层,好遮掩那红肿的眼皮。“看什么?”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