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音不和他计较,回到被画者的椅子上磨最后几分钟的洋工。
见她确实转身离开走远,白昼才把抱在怀里的画架松开,又凝神看油画里的人。
这幅画的背景根本不是画室。
画布里的女人既不坐在那张小板凳上,与作画者也没有距离感。
画的视角就好像坐在画中人身旁、用眼神描绘她一般,日光从她的正面照来,给她的全身柔和地染上一层金色。
白昼却还没给这个人物画上五官表情。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爱琴海边和纪繁音的对话,也记得纪繁音对海平面刚刚升起的旭日许愿时微微弯起的嘴角。
她说她对太阳许愿能让小时候的白昼笑一笑。
但如果只将那时的场景重现出来,就和被放在他钱包里的大头贴一样,只不过是黄粱一梦、海市蜃楼。
他想要的关注偏爱不是来自不存在的定制女友,而是来自纪繁音。
可白昼不敢说出口。
不能在他对纪繁音做过的那所有事情以后,轻轻松松地当作一切都没发生。
不能在他都对纪繁音所扮演的“纪欣欣”表白过以后,还能和宋时遇一样坦然不要脸地说自己“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