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乱不堪、回天乏术。我也已厚起脸皮,准备好被她痛批,矫揉造作、无病呻吟,故作深沉之语。并非我本意如此,只是翻阅历年的获奖作品,似乎总是带些感伤的腔调,有意无意就往这方向靠。
她读稿的认真让我羞愧。空对稿纸发呆的时光再次向我压来,早知该无论如何硬着头皮写一点,而非自以为审慎地原地踏步,不动一笔,最后还是逃不过敷衍了事。她的笔尖压过字行间,眼神随之扫过,读得快却精细,时时放下稿子圈划、旁批,改了很多处标点、几个别字。用波浪线划出不少段落,意外的是,和往日截然相反,她没有挑我的语病。
但我在这篇文,比写应试作文更强烈地感到自己对遣词造句的无力,行文恐怕比作文更糟。用最寻常的方式表达,像毫无灵魂的机翻译本;意图表达得切确,细抠其中情韵,却总生造缠绕迂曲的句式。平日她对我的句法最是头疼,尤其长定语和长复句。她总在提醒我拆开它们,分散放置,说我习惯在一句话里抛出所有的信息。但也许那些信息相互之间,自有逐层递进的联结,不妨就此依次将它们带出,更符合日常说话的习惯,也不会让人看来突兀。然而写到后来,我早已厌倦打磨文句,将她的教诲抛在脑后,只不加雕琢地写下直接冒出的念头,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