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汴京,从来就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蒋贵妃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人活的太卑微,太软弱,是撑不到头的。
就像当年溺水而亡的大皇子,死时,也才六岁罢了。
过往岁月正如云烟,但所有记忆都是围绕深宫,她不会任自己的女儿也一辈子只面对这重重宫墙度日,死后被送去皇陵,还要在黄泉底下跟这帮子笑里藏刀的人物虚与委蛇。
蒋贵妃嘲弄地笑了笑:“嬷嬷,本宫知道自己这病好不了了,日子挨一天算一天罢,不过长福的婚事拖不得。”
她不招驸马,而是将她下嫁出宫,就是不想让她一辈子被困在宫里。
徐嬷嬷听闻,眼底酸涩泛泪,半是责怪半是心疼:“娘娘,不可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蒋贵妃虚虚一笑,反倒宽慰地拍拍她的手背,想了一会儿,问:“明日几位皇子和公主理应都会去太学院,那两个伴读自然也去了?”
徐嬷嬷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您放心,沈将军自会去的。
蒋贵妃却轻叹:“本宫担心的倒不是他,而是甜儿。”
徐嬷嬷犹豫了一下,问道:“您是说……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