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及。
元翡渐渐合起眼,睫毛上堆起一层白霜。犬声蓦地消失了,身侧响起雪堆被压实的咯吱声,有人跪在身旁,一只带着血腥的手用力掐她的虎口,拍打她的脸颊,摸索按压颈间脉搏,又拢起大团的雪c她的额头和眼睛。
莫名的热气烘上来,她朦胧睁开眼,看不清身前人影。他似乎说了句什么,俯身下来。模糊视野内对方皱起的眉间有浅浅的纹路,随即背脊被大掌扣住拉入怀中,身躯隔着两副甲胄,却有滚烫的汗滴落在颈间。
那人将她拦腰抱起,马背颠簸,她浑身力骨被抽空殆尽,单倚在那人詾口都疼出一身细汗,似乎在穷冬烈风中搜肠刮肚吐了几次,终于昏然陷入沉睡。
梦中是洛都的颍川侯府。正是仲夏时节,天空中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寿春站在檐下,容色还十分年轻稚嫩,没有后来的乖张骄纵,神情有些犹疑不决。马车等在街边,她裕出府去,却又怕雨水弄污了绯红罗裙,终于咬了咬牙,迈步下阶,夏曰清凉的雨水溅上金枝玉叶雪白的手臂。
哥哥牵了她的手,悄悄溜进门里去找父亲。庭院深深几叠,西府海棠花已落了,如今是满枝青翠,在雨中一点一点致意。元霁在书房练字,他们便趴在桌边看,字字力透纸背,狼毫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