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们躺在一处,房间里一片昏黑。
耳边响着少女柔软又带着笑意的话,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挠在胸口。
她说起分别年月里,如何挣出一份家业的往事,他便只是听着,偶尔回应一句。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好听,他也忍不住想对她诉说。
可他着实没什么好说的。
宫里各样隐秘之事,自然该烂在心里,可剩下的,远没有秋枕梦的生活令人向往。
汪从悦不可避免地回忆起,蚕室里肮脏又杂乱,身旁是此起彼伏的呻/吟。每每张开眼,剜心彻骨般的疼便撕扯着额角。
上京的孩子太多了,净身的师傅并不用心。横竖便是死得只剩二三成,解宫里的燃眉之急也足够。
由是不保活,常能听到低低的抽噎声。
腰间悬挂的玉佩早已佩戴在了脖颈上。师傅搜刮了别的孩子值钱的物件,独独看见这黑鲤鱼玉佩时,哼了声,不屑一顾。
可那是他唯一珍贵的东西。
他半点呻/吟或抽泣都没有过,压在胸口的玉佩沉甸甸的,反而消解了几分疼。
于是他没有说,只道:“我原在宫中侍奉贤妃娘娘,得她提携,方能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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