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服中,脑袋和手一起下垂着,逢人问候也不看,只微微点头。大娘子嫌她礼仪不周,偶尔趁人高声谈论时,对她板着脸数落。
她们身后便是郡主之子的棺木,百年树根黑里发红,纹理盘综复杂,找不出源头来自哪一支。再往后看,便是这一年最后一场落日金辉,磅礴又诡妙,好似沾过金粉的笔头在水中晕开的那一刻,可化出的氤氲又不像自然为之。
哀歌被其衬得愈发盛大,许还琼却显得更为苍白单薄,发出一种透明如蝶翼的光。霍钰只是看她一眼,便没来由地愧疚,仿佛郡主之子、她之亲夫是他杀的一般。
这怕是他心中隐隐不愿来此的另一个原因。
身旁的许珙上前问候了一声亲妹,还捎带加了一句:“你钰哥哥也来了。”
许还琼终于抬了头,不知是因为亲哥的到来还是因为钰哥哥三个字。
她短促地回了一个“哦”字便没了下文。大抵是还想说的,但碍于今日场面,她最好还是禁声不语。
旁边的大娘子看她这副模样,心道人活着的时候没见你这般爱之慕之,此刻倒是情深似海,便捏着裙角、放开哭声,走了过来。
“是妹妹家的哥哥们啊。今日老爷走得没交代,薄酒备得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