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烟大概可以带走他的情绪,烟草燃烧得越快,他的表情越平淡。半支烟变成灰烬,他才开始给她讲故事——是真的讲故事,一开头就用上了赋b兴,扯得老远,“你觉得雷昀那部片子好看吗?”
那天他们偷溜出去吃云吞了。她说:“我没看完,不知道。”
许蔚程摇摇头,“我看了,烂透了,雷昀自己也知道。但是得了奖,最佳男主角,你记得的,那天我带的导演连新锐奖都没拿到。拿新锐导演奖的那部片子,说实话,其实不错,但你觉得它得奖的原因是什么?”
徐意丛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接着说:“这个圈子的规则很简单,九十九分用心,加一分顺水推舟。我拿出了九十九分的心意,但那一分,是他们做到了。雷昀的姑父是评论员,拿导演奖的那个——我不记得名字了——他妻子的父亲,”他向窗外马路对面商场大楼外墙上悬挂的奢侈品广告牌指了一下,“是那个牌子母公司的中华大区公关经理。他们用八十分的心意,加上那一分,得到了我拿不到的东西。”
“至于我,你知道。从舞台出来,到荧屏,到银幕,得到了很多东西,拥有了很多自由,但对于我真正喜欢的电影,我永远只有九十九分,只能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