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道:“坐过来。”
他半躺于榻,靠着软枕, 伽罗站着抹药确实吃力,遂寻了几条栉巾铺在他胳膊下, 而后坐在床沿,蘸了药汁,继续往他手臂上抹。
夜色渐渐深浓,床榻间烛光昏暗。
伽罗抹得认真,听杨坚说这条手臂几乎废了,更不敢心存杂念伤到他,故而小心翼翼,不敢多用半分力气。抹了会儿,葫芦里药汁还剩一半,她的鼻尖渐渐沁出汗珠,却还是一丝不苟,擦得认真。
杨坚瞧着她的侧脸,眼底渐渐浮起难言的情绪,蓦然阖眼,扭头向内。
柔软的指尖擦过肌肤,那药汁像是被煮沸一般,带着温度。
她的力道很轻,像是羽毛扫过,痒痒的触到心间。
初到隋州,被避而不见的时候,杨坚心底里是恼怒的,满腔情绪难以发泄,所以恶狠狠将她逼在柜角,而后失控强吻。那晚的烦躁犹豫生平少有,他向来不擅跟人说心里话,闹出她咬唇推拒的那一出,心里多少是尴尬的,继而沮丧、不知所措。
朝堂之上、东宫之内,他有许多惩处人的手段,有分寸,亦有效用。
偏偏对着她,却毫无办法。
心里藏着气恼,不止是为重阳那日的震怒、为月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