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便又去雇了车,约好了第二日出发。
黄昏时分,二人用罢暮食,留在位上闲坐,有一句没一句攀谈起来。
“……你此番赴燕,可有把握?当今乱世,人人自危,也不知你那亲戚是甚么样的人家,是否会真心帮你。”
“总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好吧。说得也是。”裴衍之惯不会和姑娘说话,两句话下来,耳根又红了,“我知道你嫌我多事。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人情淡薄,世道也会吃人。这话其实是我临行前,父亲用来规劝我的。我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想想,却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梁鸢端着一碟花生米,一粒接着一粒往嘴里送,“你去探望姑母,为何要规劝你?”
他的脸更红了。
半晌,才垂下头道:“其实……我也撒谎了。我只是不想呆在丹阳了。”
这些年间秦人屡屡进犯,楚王却沉溺声色犬马,对内变本加厉的横征暴敛,早就伤透了大楚百姓的心。裴家是丹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商贾世家,国难当前,自当倾力相助,联合当地诸位豪绅支出了大半行军打仗的军饷、粮食,结果屡战屡败,屡败屡退。眼看着战火烧到了丹阳城外,为了保全裴氏一脉,裴父万不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