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你我二人当初因立场不同,没少针锋相对。下官鬼迷心窍之下,办了不少错事。而今自知罪无可恕,特向陛下坦诚所有。料想此行必定有去无回,只求您能稍稍照拂下官的家人。”
卫枢不做声响,定定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一脸决绝的同僚,似乎从未发现他站得那么直过。
“本侯从未想过,杨大人会有今天。”
“是啊,当年下官年少时期,便被先帝钦点,高中两榜进士,是何等的春风得意。只是这些年下来,总也走不出对嫣儿的遗憾,平白跟着太子,在阴谋诡计里搅风弄雨。”杨令仪少了平日里那点子钻营,语气感慨,“而今,便光明正大地做一个了断吧。”
“好。”卫枢痛快地点头,一字不改地道出自己墨守的原则,“祸不及妻儿的道理,本侯明白。”
杨令仪彻底地放下心来,他之所以选择平宁侯府作为此行的终点,就是信任卫枢的品行与能力。
“能得侯爷千金一诺,下官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他释然一笑,郑重地对卫侯爷鞠躬,“您肯庇佑我妻儿的恩德,令仪愧不敢忘,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透过堂内昏黄的光线,犹可看到他玉带之下的官袍日渐宽松,人也猝然苍老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