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都言民不与官斗,可放在离阳王朝,却生生扭转成了官不与民斗。做官的再厉害能有几个人?岂能与泱泱大国数万万民众相抗?
军饷动不得,难民便散不得。若是放粮?沈言璟也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
沈言璟未动,正在赶车的京水却心领神会,脚下运力几个起跃,赶到大军的前方观望形势,
“难民所图不过是一份生计,王爷给他们一份生计,这危难不就迎刃而解了?”陆千凉撩了撩轿帘儿想要瞧一瞧远方的情形,可二人的车驾被黑压压的人头拱卫在大军中央,远望也望不来什么。
沈言璟望着桌案上的离阳王朝地图沉默,指尖一次次的划过自长安城至西北沙溢城的这一条管道,若有所思。
他沉着眉,发梢亦垂在地图上,袖口上银线绣着的卷云纹华丽而又富贵,一如少年模样。只是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京城尚能呼风唤雨的齐王殿下,出了京城也该废些手段了。
“一滴墨汁滴落在汪洋之中,会销匿无形。可若是一滴墨水滴落在水杯里,就会变成整杯的墨水,邯郸城内消化不了这么多的难民了。”沈言璟手指顺着长安城一路划到了江南鱼米富庶之处,无终国所觊觎的肥沃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