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去搀扶兰蕊,兰蕊跪得那么认真,执着,不起来,只是磕头,三姨太自己也跟着跪下了,也磕头,和兰蕊对着磕头,“你知道实情的是不是?当年我生第二个男胎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你去煎药间拿药,回来脸色蜡黄,我问过你怎么了,你搪塞过去了,我也没在意,后来我生下孩子又是一个死胎,我在昏迷中分明听到你大大地啊了一声,可是我醒来后问,你说什么都没有生,那一声惊叹你并不知道。兰蕊我怎么会听错呢,我们朝夕相处,我对你比对老爷还熟悉,我怎么会听错你的声音呢?自从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怀不上孩子了,大夫说我得了绝育的病症。我记得你比我还难过,一个劲儿哭,好半年都黑着脸,缓不过劲儿来。兰蕊你说说,你心里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你又怎么会那么难过。”
一支蜡烛早就燃尽,珠泪沿着高高的烛台流下来,最后一息火苗挣扎一会儿,终于完全消失,屋子骤然跌入无边黑暗。
磕头声在黑暗里嘭嘭嘭响,“姨太太我对不起你,兰蕊就是死一百遍都不能抵消对姨太太的愧疚,可是兰蕊现得太迟了啊,那时候你腹中的胎儿已经八个月了,她们说药性已经深入孩子骨血,来不及施救了,所以我只能紧紧闭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想着你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