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摇摇头,不胜其苦似的:“你不晓得,所娶非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每次看到她那张脸,我就想到从永和宫井里捞起来的骊珠。被水淹泡之后的死人脸,肿得毫无人形、毫无人色,我那段日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吓醒后会翻肠倒胃地吐,直到苦胆汁都吐出来。”
他看着李夕月:“但……我和骊珠,与和你是不一样的。这感觉,你懂么?”
李夕月倒是一点醋没喝,反而郑重地点点头:“我懂。”
在身边陪伴了那么久的人突然暴卒,死相可怖,他却无能去救。这样的伤心和歉疚,即便非关爱意,也足够在心底留下永久的阴影。
“你懂什么呢?说说看。”他又问这样难以回答的问题。
李夕月很认真地说:“懂你是个重情义的人。懂你心里的难过与仇恨。”
她的“不过”还没说出来,昝宁已经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不错,李夕月,你是我的知音。”
李夕月的“不过”被吞回了肚子里,但她想:他忍了三年,说明这不是一个莽撞冲动的少年,他只不过为自己的目标在步步为营而已。她何必说拖后腿的话打击他的自信?
在他怀抱里,侧耳贴着他胸口一只绣得精绝的正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