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她吓呆了。
她知道她不该把情绪带到家里,不该把所有的抱怨,都朝着他发泄。
可是,这一刻,看着这人仿佛跟她作对一般,冲凉水玩儿自虐,她忍不住,一旦情绪有了发泄口,那些曾经沉默的,就跟无法关闭的水阀一样,宣泄一通。
用尽了力气去喊去吼,砰——的一声,软到在地上,疲惫地靠着身后的墙,简童身上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颤抖地伸出手,颓然地捂住了眼睛,她必须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不哭不闹,平静如水,都是假象。
“沈修瑾,”女人颓然地捂着双眼,也捂住了她的痛苦:“换我失忆好不好?”
能不能有个重置键,只要一按下去,人生全部格式化,重新开始。
“童童,你别哭,是我不好,童童不哭,我错了。”耳畔,男人慌张的声音。
简童闭着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流下,她厌烦简氏,厌烦沈修瑾,厌烦生了病的简陌白,厌烦掏空了简氏,留给她一个空壳子烂摊子的简振东,厌烦了只会打电话来向她哭诉简陌白病情如何糟糕如何不理想的简太太,厌烦了简振东时不时问她要简氏子嗣身份的那个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