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柔和,他是个七岁的孩童。
陈端礼知道并无歌声,而孩子还处于半梦半醒间,他温语:“没有歌声,那是孩儿梦中所梦。”
陈郁把头偏了偏,望向木窗外的海域,月色溟濛,他像在搜寻着什么,随后,稚气的哼唱声传出,那是一个古老的调子,悠长而哀伤。
“郁儿从哪里学来这支曲子?”
“爹,是鱼人,他们都在唱……”
梦里,同样薄雾弥漫,许多鲛人在礁石上唱着哀歌,她们身旁,无数的小船正沿着海浪浮荡,绵延数里。每一艘船上,都高悬一盏灯,映出船上人的样貌,大多是些穿戴甲胄的男子,他们苍白的脸静穆而庄重,手执兵器,无喜无悲,无怒无怨。伴随着空灵的歌声,小船无声无息行进,朝着相同方向,越过一处海崖。
陈端礼搭在儿子背上的手骤然一顿,他知道这曲子是鲛人的哀歌,他抬起脸,眼睛幽深如渊,他沉语:“是不是又去听水手们讲鬼怪故事,都是些骗小孩儿的话,海里没有鱼人。”
听着父亲的话,陈郁点点头,很是乖巧,他像似想起了什么,张开紧握的手,掌心是一只铜制的小兽——他母亲唯一留给他的物品,他抬头看向父亲,微微地笑了。
“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