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倒是你……”
他抬手理了理王轾鬓边的乱发,捡起地上的铁盔给这个亲眼看着长大的后辈子侄戴上,眼神 中终于流露出一抹痛惜。
蓟州边荒之地,大战频仍、文教不兴,培养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出色子弟着实不易。他和陶邺中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两个老子英雄一世,生下的儿子却都不争气,想想就觉凄凉。
也难怪陶老鬼会把希望寄托在两个聪明灵秀的孙儿身上,平日私下里,孙道林每每想到数十年后孙家要被陶家后来居上,总不免痛心疾首。
念及于此,孙道林轻声道:“王轾,若还想给王家争那一线生机,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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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云低垂,天光暗淡。
近些日子,蓟州始终笼罩在连绵阴雨之下,给人的心底都布上厚厚的阴霾。
东去蓟州城的官道上,向西赶路的人流车马依然不绝于途,向东的却极少。
自西向东赶路的血棠营一路劈波斩浪,颇有逆水行舟之感。
一袭袭大黑披风似乎裹挟着冬日粗粝的西北风而来,连同迥异于大周军队的黑色军袍和盔缨,仿佛让这阴郁的夏日都多了几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