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兽皮椅上的人近乎赤条条地坐在那里, 只用一领狐裘围在腰间, 褐黄卷曲的长发垂散下来,半掩着雄浑健硕,却又白皙有若女子的胸膛。
他大手抓起酒樽狂饮, 颈上那挂人脊骨穿成的饰物颤动着发出悚然的窸窣。
这便是连京中都人人谈之色变的沙戎单于朱邪天心。
尽管两下里早有联系,可当面会晤还是头一回,如此不知礼节的相见, 这不入教化的粗鄙胡虏分明就是没把人放在眼内。
长乐王脸上抽搐了下,眸中凛起杀意,但终究没当真发作,负手半转过身,只拿侧面朝着对方。
座上的人将满杯酒饮尽,酣然长叹,狭眸盯过来,灰黄的瞳仁在眼眶中野狼般精光四射。
“这女人,不过是残花败柳,你也敢,送来给本单于,嘿。”
一介凶蛮,能说几句中原话已是不易,居然还懂“残花败柳”。
不过,用在皇甫家那女人身上倒也贴切。
长乐王忍不住呵声失笑:“亏了本王一片诚意寻到狄烻的女人,原来大单于并不领情。”
“狄烻的女人?”
朱邪天心闻言,将信将疑地瞠起双眼。
长乐王嗤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