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去了小半月,为避开兵马追逐,遂弃马从舟,登了一轮出海的船舫。
她沉浮恍惚,随在海上漂浮过一旬,失去药物的排遣,所有驳乱旧忆肆意张扬于心海。刺耳的笑声,破裂的衫裙,蚀骨的疼痛,狰狞的面容。她待要挣开他的桎梏,却是气力颓然,她张口欲呕,却因腹腔空空而无力维系。她躯体颤抖,似将这一生的眼泪皆流尽了,挤出一句来:“十叁哥,放弃吧,我,我已经不能走下去了。”
长此年华,他初初领会这一句话,如锥入心扉。他抚上胸腔,感觉那脏器一张一合,是真正生命的律动:“阿嫤,死,才是最可怕的事。”
而后风浪击穿船舱,岳陵歌勉强抓住舢板,随浪潮漂浮。他一手扣住她腰线,垂眸看她,一念直映入心境脑海。
他想,她不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