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时远一张口,便是止不住的涌血。颜岁愿目色悲痛,手臂似被绳索缚住不敢轻动,好像一动颜时远就会化为一滩血浆。
本以为颜时远不能言是因刀伤,待见他张口,颜岁愿才看清——兄长半条舌似断非断。
“兄长——”
颜时远已没有气力,连回应他的神情都做不出。已然是一张死人面,毫无生气也无神情。却拼尽最后气力,将骨血周转的力道挪用,指尖在颜岁愿不敢动的手背划动。
感知着线条的流写,颜岁愿可以确定手背上写的是个‘不’字。
——对不起。你这一生都被我父亲的狼子野心毁去。
——不要去。鹿府危机重重,你不要去,你要活着。
——不要难过。你一直都无错,不应该难过。不要在虚度下一个十年。
颜岁愿被颜时远吐出的鲜血摧痛双眸,眼眶被血色刺出灼泪。他缓缓点头,道:“兄长,我……明白了。”
尚未等他言尽明白,颜时远的双目便已失去焦点,眸中的山河黯淡,天际第一抹晨阳金光熄灭。
颜岁愿阖目,又缓缓掀起眼帘。将方才的血色,悉数换作当下天光。他持剑站起,重整一身碎骨,望向已经被程藏之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