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的杨奉先乘夜而来,弓腰于门槛之上拾起一张墨字深痕,其上书写——古之为国者,议事以制,不为刑辟,惧民之知争端也。后世作为刑书,唯恐不备……
杨奉先再进一步,又是一张纸页飘风而来。他捏住纸张,同样墨字深痕——其为法虽殊,而用心则一,盖欲民之无犯也……
全部是律疏公文,颜岁愿竟在此默写律疏七日。
杨奉先心中思绪纷杂,矛盾之极。倘若颜岁愿这般正直不阿的清官再早现十年,这天下,会不会又是一番新天地?
然而,下一瞬,风便送来一张字大如斗、墨痕渗透纸背的熟宣。
——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循着字迹,下移目光,——谋反之罪,万恶第一,五刑不足,株连十族。
“颜尚书,当真是郎心似铁。”
颜岁愿抬首搁笔,循声望去,“杨公公不侍候陛下,深夜至本官处,是何理由?”
对方姿态舒展,温暾面容如一方暖玉。不由得让杨奉先心中一空,他分明已经布置好一切。程藏之觉对不可能知晓‘功勋薄’的事,也绝对不可能在斋宫见到颜岁愿。
平复心慌,杨奉先看着一地纸墨,笑道:“颜尚书知晓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