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岁愿却已然了悟,难怪他自回来,季瑛和蒋副使二人至今也不来告知他朝廷传书。依着他的性子,只怕当场便剑杀传令官,将传书撕的粉碎。
宽而空荡的白袖拂开一道苍白,颜岁愿推门见雪,“夜深了,你回去休息罢。我独自看看雪。”
佑安张张嘴,不知如何劝慰大人。
这一城百姓何其无辜,何其无罪,就有何其可悲。吃苦的是他们,咽泪的是他们,吞血的是他们,饮罪的同样是他们。
庭院深深深几许,今夜雪,梅花香,都似愁。
颜岁愿不似往常一般,将三千愁丝悉数束进一顶乌纱冒。他肩头披着一半愁青,雪片挂在上面。默然站在雪中许久,白头一半,森寒入骨。
他走金州这一遭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就想以自己雷厉风行的手段,让这一府罪人为金州百姓谢罪。不就是为金州百姓再博得生机,不就是为金州百姓的一个公道律法,不就是为金州百姓还能有一个阖家团圆的年节过。
到头来,都如程藏之所言:‘颜岁愿,你不是神,你不能拯救这荒唐颓败世道的每一个苦主。’
思及程藏之,颜岁愿心口骤然一堵,呼吸艰难。他连自己都救不了。
宽敞的披风遮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