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上的大红绒线球也跟着摇曳。
鸨儿精打细算,凤娥出手却阔,晚琴手里从没拿过这样的大钱,寻思着买好了桂花油还还价,买副便宜针线,余下来可以私置两根红头板。
道路两旁有卖印着梅花的硬面饽饽、鸡丝面,还有小孩子玩的玻璃咯嘣、莫奈何,有吆喝:“货郎送货到门庭,五彩丝线玻璃镜,玉镯银簪货色真哎货!色!真!”的挑担货郎,也有看西洋镜的推车 。
晚琴挑花了眼,咬着指头笑,黄焦焦的脸儿上直放光,可怜又可人。
京城里头除了东郊民巷几条马路铺了沥青,其余的全都用黄土垫道,向来是无风三尺土、下雨一街泥。恰逢五城兵马司的清道夫每天上午用净水泼街,洒得又匀又密,水珠子在太阳底下一照,五光十色。行人走在街上清清爽爽,鞋底一星儿土也不沾。
晚琴头发油光整齐、服帖两鬓,长夹袄下的裤筒短了,扭扭捏捏露两截足踝,打扮得实在水秀轻浮。正经人家的女儿一向不到南城,清道夫见了她,都忍不住狎弄,手腕一斜,有意泼湿她的衣衫。晚琴小步子急急地往回走,脚下不留神,反而跌了一大跤。
鸨儿正急得满院子寻人,刚出了胡同口就瞧见晚琴泥猴儿似的跌跌撞撞地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