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见面,少不得一番互相打量。
沈氏只见春归,一把青丝简束,乌梢柔坠纤腰,纵管麻衣孝服,也掩不尽风流姿态;眉低目敛时,如青山静好,眸光稍起处,叹明滟春江。真如神笔画出天仙影,惊叹凡尘难一遇。
春归初见沈氏,一眼之后,并不敢仔细度量,只匆匆瞄得一双水杏眼、新月眉,鼻翼两侧淡淡几粒黄斑,是鹅蛋脸。福身下去时,又见她马面裙上,底襕绣样精巧,掩了鞋面。
声气儿又细又柔,一接近,襟袖里溢出暖香袭人,无论是视面、听声还是闻香,仿佛是个极易亲近的人。
沈氏也的确没有故作姿态,亲亲热热拉着春归的说话,春归但觉这位夫人的掌心温暖,软软的却甚干爽。
心里有了初察,春归又再坚持大礼叩谢。
有些话是不待沈氏问的,需要她自己坦白。
“民女不敢相瞒,原本并非无处安身,与亡母之前是寄居于清远里纪夫人家中,阿娘过世,也多得纪夫人操持停柩,民女并非身无分文,不能安葬亡母,而是……为荣国公府郑三爷逼迫,听纪夫人之子,孙书办言道夫人昨日会往隆灵寺礼佛,为寻夫人喊冤,这才佯作卖身葬母。”
沈氏收容春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