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恼怒。
就这一点小事,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的小事,小到他根本不觉得应该有人在意——即便有人在意,也应该是医工和奴随寺人在意,因为他们必须伺候好他。
他自己都不当回事的事,他的枝枝却在意了。她心疼了,她竟然觉得他受苦了。
姬稷一直认为,只有上战场打仗受的苦才叫苦。他从小就是被这么养大的,养尊处优的王子身份下,一份坚毅的意志必不可少,这意味着他在很多事情都不为所动,甚至不为自己所动。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长痱子也是值得心疼的事。
姬稷胸膛里涨涨的,涨得他拍了拍心口,余光睨去,枝枝正在为他擦身体,她动作温柔地擦掉他身上水渍,拿过一小盒药粉,药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仔细一想,想起来了,她方才唤人准备冷水时急匆匆让奴随去找医工拿什么东西,应该就是这盒药粉了。
“这是松花粉。”她在他身后柔柔动作,“抹上这个,就不会痒痛了。过几天自然会好全。”
姬稷眨着眼望她:“嗯。”
赵枝枝细细地在他背上敷一层药粉,抹完药粉,让他不要动:“等我回来。”
姬稷后背挺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