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怔然。
时隔八年,她终于又碰到了那个人。那个曾经挽救了她的人。
那夜她失去了家,失去了无忧的时光,从此进宫为奴为婢,卑躬屈膝。她该恨,那道圣旨是由他执着的,但在她最恐惧不安地时候也只有他在身边。
是仇吗?明明每个人都命若飘萍,抗拒不了潮水的涌动。
还是她本以为永远说不出口的、折磨她于每个深夜的……恩?
她垂首跪在段荣春身旁,用力咬着嘴唇,也没凝住眼中滚落的大颗大颗的泪珠。那泪珠砸在他胸前衣襟,砸出了一串儿深色的痕迹。
这么躺在初冬的地面上,总归不是个办法。
双杏想把人搬上不远处这破落正屋里唯一的一张床,站起身,两臂拢住段荣春的腰,身子艰难挪动。
她不算细瘦的女子,在中宫养得身上是有些肉的,小脸圆圆,格外讨人喜欢。虽今年及笄,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那么一两岁。
饶是如此,还是承担不起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双杏在心中暗暗唾自己,平日还发愁吃得多,真遇到出力的时候,反而什么事都做不好。
段荣春被她拖着,面色苍白,冷哼一声,似是弄痛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