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冷笑了声,“不说如今世道,古往今来哪朝哪代不是这样?单凭朝廷的那点子俸禄,还不够他们票一回戏的。”说着到了月徊的院子外,公事不带进私宅,便抬了抬手,示意曹甸生在外候着。
抬眼望,正屋里亮着灯,丫头进去又出来,看样子月徊还没睡。
昨天的事儿,如今细想起来确实是他过于计较了,原并不是什么不可转圜的大事,结果话赶话的越说越严重,自己生了闷气,也把她吓得不轻。今天该如何若无其事地圆过去,他心里也没底,只是慢慢踏上台阶,慢慢沿着回廊往前走。忽然静谧之中传来蝈蝈的叫声,他站了站,又不大称意了。
里头的月徊浑然不觉,她喂过了蝈蝈,就盘弄起那两只棠梨肚葫芦来。养蝈蝈的器皿也是有大讲究的,回头葫芦得镶圈口,她琢磨了一回,觉得拿虬角染成墨绿色,再配上这栗红的葫芦身子,一定又俗气又好看。
这头正兀自设想,隐约听见门外丫头请安,她一激灵,知道是哥哥回来了。
忙扔下葫芦跑到门上,见梁遇正从廊庑底下过来,才回家没换衣裳,身上还是白天的曳撒。月徊喜欢他穿公服的样子,穿金戴银像朵富贵花儿,看上去有权有势又有钱。她本来还闹着点儿小别扭,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