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过后,心里涌起漫漫柔情来,这些年他身边从没有亲近的人,倾情的怀抱是什么滋味儿,他早就忘了。如今找到了亲人,姑娘又是个感情丰沛的人,他庆幸磨难没有打垮她,让她还有这样的勇气,能够对人掏心掏肺。
那脑瓜子上的黑发绒绒的,贴着脸颊有点痒,他抬起手抚了抚她的脊背,衣衫下的身子还是略显瘦弱,码头上讨生活不易,恐怕那点子进项不够买肉吃的。他叹了口气,好在找到她了,往后在他身边,一日日养回来,也就好了。
月徊干嚎着,狠狠在他怀里蹭了一回,一面为找到失散的亲人高兴,一面又遗憾这么好看的人,以后只能当兄妹了。不过情况不算太糟,一样是抱上了粗大腿,当妹妹比当小妾强。月徊抽抽搭搭说:“哥哥,我总算找着您了,看您过得这么滋润……如今在哪儿高就啊?”
梁遇的手臂僵了僵,话不大好说出口,然而瞒是瞒不住的。
他松开她,缓缓踱回灯下坐着,“我……任司礼监掌印,提督东缉事厂。”料她一定失望了,便自嘲道,“我一心找太监寻仇,最后却把自己变成了太监,世事弄人,妹妹觉得很可笑吧?”
月徊窒了窒,抬眼看他,那张脸在灯下白净如缎帛,眼波婉转间自有一段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