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腹诽着,秦王忽而动了一下,似乎嫌额上的巾帕不舒服,伸手将它扯掉了。
我吓一跳,看去,却见他的头歪向一边。那眉头皱着,嘴里不知喃喃了什么胡话,未几,又睡了过去。
睡个觉也不老实。
我把巾帕拾起,在水盆里洗了洗,重新放在他的额头上。
秦王这次发烧不严重,退得很快。子时,我再摸他的额头,已经恢复如常。
我也觉得累了,将照看的活计交给来接应的内侍,回房去歇息。
因得公子要来雒阳的事,我夜里连做了好几个梦都是关于公子的,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我才伸个懒腰,忽而又想起昨夜秦王的话,盯着幔帐发了好一会的呆。
待我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洗漱好,又用了些早膳,走到王府前堂去的时候,不出意料,秦王早已经端坐在上首。他正与一众幕僚议事,面色如常,精神抖擞,全然没有了昨夜生过病的样子。
我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瞥了瞥我,收回,继续与众人议事。
他们说的是安置雒阳周边流民的事。天下动荡之处,并不止雒阳,中原及中原以外的地方,如长沙王一般有心争雄的诸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