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秋早已就寝,步入庭中却见窗纸中透出晕黄的灯光。
尉迟越的心悸动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去,撩开门帷一看,却见沈宜秋坐在书案前,拓书、经卷与纸墨摊了一地。她手中拈着笔管,低垂着眼帘,秀眉微蹙,目光专注,似在经卷上找寻什么。
门帘一动,一阵风卷进屋里,烛火动了动,她的影子也跟着摇曳了一下,太子的心神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狐裘长长的出锋拂着沈宜秋瓷白的脸颊,太子的心尖上也是一痒。
沈宜秋听见动静起身行礼,揉了揉眼睛道:“殿下。”却不知自己手上有墨,眼尾拖出长长一条墨痕。
那模样又好笑,又无端有些惑人,尉迟越的喉结动了动,偏过头咳嗽了一声:“怎的还未就寝?”
又看了一眼书案,眉头微蹙道:“此事太费神,留着让旁人做。”
沈宜秋知道,他口中的“旁人”便是他自己,这事只有懂天竺文或吐蕃文的人能做,可这些证据事关重大,他决计不放心假手于译官,若是她不帮他,他定会等她睡着悄悄爬起来,通宵达旦地埋头书案。
她本来不必多此一举,不过白看他一支剑器舞,就当投桃报李了。
沈宜秋的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