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越坐在一旁看了片刻,忽然想起方才王氏托着太子妃的下颌替她描眉的情形,不由有些气闷,站起来道:“孤倒是不曾为太子妃画过眉。”
太子不解风情,画眉这种闺房之趣,他一向嗤之以鼻,不耐烦体会——他身为储君,岂有伺候女子的道理。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宫人们都很识趣,听太子这么说,当即行礼,默默退到一边,低垂着头非礼勿视。
尉迟越无法,只得挽起衣袖,拈起湘竹笔管,他从未在女子脸上描画过,好在他雅善丹青,太子妃的脸腻滑如丝,大抵和在丝帛上作画差不了多少。
他学着王十娘方才的样子,托起沈宜秋的下颌,让她仰起脸,她秀美纤长的脖颈便弯出好看的弧度。
尉迟越喉结动了动,低声道:“闭上双眼。”
沈宜秋实在不太放心太子的手艺,那《列女传》图她虽只扫了一眼,列女们的惨状至今还历历在目。然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子殿下要在她脸上挥毫泼墨,她也只有舍脸陪君子。
她依言闭上眼睛,却不由屏息,睫毛轻轻颤动。
阳光滤过窗棂间的金丝绿纱,轻柔地落在她脸庞上,窗前竹影摇曳,光点便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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