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猛地一颤,嚯地看向她,很有几分厉色:“年纪轻轻,胡说什么!”
她却不惧,仍那样抱着他, 剪水双瞳眨了一眨:“怎么是胡说?”继而一喟,“能与皇上合葬帝陵的只有姐姐, 臣妾高兴姐姐与皇上终可相伴千年万年, 但想想自己, 也害怕孤单呢。”
委屈与凄怆掺进那股娇软里, 惹得人心中酥痒。
他沉默了会儿:“帝陵中也并非只皇后一人能合葬。”
她作势一怔,他将她环住:“有你陪在你姐姐身边,想来她也高兴。”
“当真可以么?”她自知他是什么意思,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
他沉然点点头,郑重而情意绵长。
她满面感激,心下却是一声声地发笑,仿佛当真有一个妖精寄在体内,在戏弄人间、戏弄他的感情,看到他这副样子只觉阴谋得逞,快意张狂地席卷起来。
他只道他在成全她么?又或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窃喜,觉得自己故去后可与两位佳人合葬,也是快哉?
痴心妄想。
她便这样含着笑容与他一道入了寝殿,两人各自去屏风后更了衣,换下看阅家人子时隆重的礼服,穿上轻便凉爽的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