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虽持身日正,可心里头还是喜欢娇俏风趣的女子的,偏生王夫人腹内几无墨水,又一味像丈夫看齐,正经的厉害。待贾珠一病亡故,夫妻之间更添裂痕,王夫人吃斋念佛越发像个佛爷了。于是叫还留有些儿‘天性诗酒风流’的贾政连一丁点儿的感情都没了,两人只余丈夫嫡妻的那一点体面,相敬如宾。从纳小柳姨娘算起,贾政可是好几年没有夜里进过王夫人的屋门了,有事商量也都是白日里过来,议定了事情起身就走。
金钏儿笑道:“我给太太重新梳头罢,六月里宝二爷孝敬了些脂粉还没动呢,我也给太太拿来?”
彩云却道:“老爷这会子过来,太太想想,是有什么事了?”
王夫人虽知彩云才是明白人,可这话听着却极刺耳,十分的喜意登时去了一半,挥退金钏儿,只将外衣穿上:“再去点两盏灯来,把熏笼弄旺些,金钏儿去沏好祁门红来给老爷。”
贾政进来,王夫人忙站起来,一面上前亲自给他脱御寒斗篷,一面另金钏儿快快捧茶来。
贾政在东面坐下,王夫人在西边下首归座。贾政看她兀自规矩端重,何况这房里不是绿的就是蓝青,还都是半旧的靠背坐褥,暗沉沉乌突突的,心下越发没意趣儿,当下道:“不忙,原是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