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丫头都坐在大通铺上给自己改衣裳,甭管是不是一身皮包骨头,那张张小脸儿可都透着一股泡过热水的粉嫩。唯独朱绣,往常有乱糟糟的刘海儿发挡着还不明显,这会儿一瞧,那眉眼倒是俊的,只是皮子发黄,白瞎了那爹娘给的好模样。
朱绣摸了摸胸前的荷包,低下头,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她还得紧着改了那身衣裳,晚了柴大娘是要骂人的。
偏朱绣的铺位一边靠墙,一边紧挨着三股辫,三股辫撇撇嘴,躲瘟疫一样屁股朝另一头挪,边说:“就是会巴结人又怎么样,柴大娘可不会看这个,咱们几个都是柴大娘要长长久久养大了的,偏生鹅群里多出来一只黑老鸹。说不得柴大娘明儿就提脚卖到什么腌臜地方去了。”说着就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这话就忒恶毒了。
往常那些小口角,朱绣只当三股辫掐尖要强,心里头可怜她才十一二岁就被亲生爹娘卖给了柴牙子,从不跟她计较。现听这话,可见就不只是要强,而是恶毒了。
小丫头子们都知道柴大娘是要养大了她们好发一笔大财的,要不然也不会每日三顿不论好歹都让吃饱了,如今还给了好衣裳,显见日后前程差不了。听黑婆子说前街那家的“闺女”还学字学曲儿呢,吃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