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的草席,光是看着便感到硬邦邦的冷。屋中燃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油,昏暗又烟火重,苏缨只得在略亮堂些的大厅中给家里写信。
大堂里没什么人,呼呼漏着风。
苏缨回忆着这一天。
“唔,阿曼,今日咱们都遇到什么了?”
阿曼歪着头想一想:“咱们从府里出来,道口遇稚子玩闹,放纸鸢。”
苏缨便在纸上写——甫出家门,即见二三游侠儿,相聚议事,以纸鸢为信,召群侠相见。
“还遇到了垂钓暮归的南老丈,还送了我们一条鱼哩,小姐你真好,把那条鱼都给我吃了。”
——道逢耄耋老者,发须皆白,身姿矍铄,擅使长棍,驱线入水,乃见鱼龙跃波,瘦蛟缠舞。
“……还有打炭的白葅儿,一身烧炭烧的黑黢黢的,天黑都看不见他。”
——又有浑身黧黑者从西面来,观其形状,似书中说述“南海昆仑奴”是也。
苏缨写完,还颇为自得的念了一遍给阿曼听,阿曼不认识几个字,也不知道典故,只当她记得好,还拍了拍手:“明天一早,叫个人送回府里给老爷夫人看。”
二人自得其乐之时,忽然响起一阵哈哈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