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马,或乘轿步行,陆续汇集到午门外。各家的随从打了长柄灯笼,灯罩上贴有白纸,填着官职,以防值夜的巡卒盘查。
火烛潦草摇曳,赵庭梧从轿子里下来,头戴梁冠,身穿朝服,束带上悬挂牙牌和印绶,冷峻整肃的模样。他接过芴板,朝文武百官里去了。
未看清那轮廓,天太暗,春夜又冷,意儿打了个哈欠,两手揣进袖袍里,这会儿又听人说:“长公主的车辇到了。”
安平长公主,天子胞姐,位高权重,深受圣恩。
“听闻驸马爷方才带着朝服立在赵府门前,说是接公主上朝,却不肯进也不肯走,故意让好些人观望……”
“果真如此?不要体面了?”
“啥体面,瞧瞧赵大人和长公主,若无其事,谈笑自如,驸马却脸色铁青,有口难言,这便是皇家的体面。”
意儿慢悠悠地撇向那几个搬弄是非的试子,眼皮一翻,心下厌烦。来京数月,这桩私情听了数月,她腻了,说的人倒次次新鲜。
五更时分,皇城楼上的钟鼓敲响第三遍,掖门开,王公大臣与文武百官进入大内,三百贡士紧随其后。
天色由黑至深蓝,宫殿上覆盖的琉璃瓦在薄雾里一重一重显现。意儿初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