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采却缓缓开口道:“李三牛,亭州边军余字营下步卒,积功而得余将军赏三亩地,亡于景耀十四年腊月亭岱郡外战阵之上……”
这剩下的故事,根本不再讲。
文华采看向余兆田,再看向孙之铭:“余将军,孙大人,二位口口声声皆是想肃清下官,换一位官员来追回佃农,可他们所赁之地的真正主人到底是谁,这所谓赁契到底有多么荒唐,佃农们又到底是因何而逃……便是将下官裁撤斩首,真相与公道却绝不会就此湮灭!
英烈亡故于前线,却留下遗孀孤儿被人夺地签契,想逃往丰安而不得……下官身为此地父母官,竟不能早晓得这等人间惨事,空叫英烈憾恨九泉,确是昏聩无能,下官不冤!只教这世上烈士遗孤再也莫受屈待,下官百死何惜!只求都护大人、司州大人为他们寻一个公道!”
说着,文华采摘了官帽,向陆膺与岳欣然重重叩首。
余兆田闭目仰天,胸膛起伏,没有再说一个字。
十万铁甲,一时只闻悲风肃肃,怒云嘶号。
孙之铭的身形微微颤抖,今日这一局,竟是这般一败涂地!
孙之铭的视线不由朝底下的那些士卒看去,变了,一切全变了。
先时,